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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悍然死去,宫漾心中虽然无恨却的确有怨,她没有埋怨夫君手下那个其实配合还稍有不及的骑兵,甚至心中也以一样生出悲悯。
她只是怨恨夫君为何就那般狠心,选择了与同袍一起赴死,而留她独活!
要知道那个重伤骑兵弥留长久之后,回光返照时,还在嚎啕大哭队长为何要舍身救他。
校尉吴铛刺出夺命马槊时,其实还位于蛟龙头颅一侧,马槊刺出后,他一肩撞开了被蛟龙獠牙重创,无力躲避的队友,独面龙怒。
这个年青的武者,其实真的能够独活,而且完全在情理之中,更无人可以指责于他。
因为这场实力悬殊的围杀战,哪怕被西南内卫区最高的那几所武院反复推演了无数次,也没有武者可以找出这十一个骑军在战斗中的任何错漏,除了因为加入了三个新人的骑军小队在配合上有完全不伤大雅的些微生疏外,几乎全乎瑕疵。
或许唯一的瑕疵,就是一锤定音的五品校尉过于感情用事了,救了人却舍去己身!
所以无数次在深夜里悲痛醒来的宫漾,只是冷着脸看着相框里的英挺青年,真有愤怒的埋怨。埋怨受过严酷训练的夫君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就要去选择和战友一同赴死,而忘了家中还有一个可怜娇妻。
轻生死重情谊,既是男儿也是军人的吴铛,把这一点做到了极致,也无怪在他面前甘做小女人的妻子会因爱而怨了。
现在,在北冲武院幽静庭院里,一直不能释怀的宫漾又见到了男人之间那莫名的义气,哪怕这些个脸上绒毛还明显稚嫩的少年们肯定多半都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男人。
敢于直面强敌,只为给身后兄弟多争取一线生机的少年们让宫漾第一次愿意主动地敞开封闭心房,试着去理解夫君在死亡前的那次抉择。
原来麾下骑兵全数战死的校尉在那个时候,早已忘却了生死,眼中只有强敌,心中,也只有同袍。
意气上头的男人啊,求死得死,哪会去管以后。
......
沉浸在往事中久久无法自拔的宫漾,让心头有鬼的郭裂不敢催促,直到茶水实在寡淡到无法入口后,少年才鼓起勇气抬手在女人悲伤和释然交杂的俏丽脸庞前挥了挥,惊醒了宫漾。
“找死啊!”
回过神来的宫漾怒气冲冲的冲郭裂吼了一句,埋怨少年破坏了自己终于豁达后的那阵愉悦。
郭裂撇了嘴,却不敢还口,舔着脸讨好说道:
“姐,给点面子,毕竟你老弟我怎么着也是个踏上云霄的强大武者。”
既然少年要自己上赶着来被欺负,那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小气女人的宫漾肯定不会放过拿捏郭裂的机会,她冷着脸说道:
“既然知道是我老弟,那为什么老是要占我们府衙驻院机构的便宜?”
语气虽然不善,可却终于承认了姐弟这个称呼,郭裂眼里光芒一闪,他把手中喝得空空的茶杯递到宫漾身前,却是示意宫漾给换上新茶。
宫漾白了少年一眼,没有动桌上的茶盒,反而起身到了里屋,片刻出来后,手里却拿上了昨日老邢才从付筱竹大人那里顺来的新茶。
“好好说说,你打算怎么帮助邢哥!”
“嘶.....”
醇厚茶水在口中流淌,让郭裂惊讶出声,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宫漾的责问。在女人眉眼怒意升起后才正色说道:
“邢哥都那样义气了,我当然会言出必践的,这一点请你无比放心。其实说白了啊,也无非就是用稀有材料去堆而已,哪怕老邢豪情不在,武道雄心蒙尘,都不是事。”
宫漾沉默,没有反驳少年此时略显嚣张的自信。
虽然她没有专门去了解过关于郭裂的情报。但这个小子来历诡异不说,武道也极为非凡,几可用天纵之才才可以形容得了,十八岁的云霄武者啊,在稠城都好像还是独一份吧。
就算是她所挚爱的那个夫君,也是在二十出头后才得以踏上云霄的,要知道当时可是震惊了整个外卫区,被稠院那个老院长称为是有望惊神三品的天选儿。
尊重他人秘密,这是汉唐所有武院只是差了一纸明文的规矩,不是男儿却胜似须眉的宫漾当然不会利用女儿身去故意刺探郭裂身上肯定极多的隐秘。
见少年一副胸有成竹的正经样子,宫漾点点头予以认可后,忽然神秘兮兮地笑着问道:
“那你今天想从老邢这里得到什么?!”
美丽眼眸中,似乎带上了某种鼓励。
院外正擦拭着爱车的白胖子,陡然就觉得今日和煦的春风怎地会突然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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