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在脑海中稍微设想了一下,如果他是一个好人,而林知夏是一个狼人,林知夏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狼人杀只是一场游戏。
江逾白却跳出了游戏的束缚。他想到,他和林知夏朝夕相处多年,林知夏从未在原则问题上与他发生过任何分歧。
如果他们将来有了分歧,江逾白一定要先从林知夏的角度考虑,套出她的心里话。毕竟,她忘不掉伤心的回忆,他不能让林知夏因他而产生负面的情绪。
但是,他这种关心的程度,是不是超出了朋友的范围?
这不是简单的游戏问题。
江逾白稍显迟疑。他握紧左手,没有表态。
班长催促道:“你们还有十秒钟的商量时间。”
谭千澈发现,江逾白不可能对林知夏下手。
这个“狼人杀”游戏,就像一场实验,给了谭千澈观察他们的机会。最终,谭千澈放过了林知夏,他看向了季伯涵的女朋友。
班长会意。他大声说:“同学们,天亮请睁眼。昨晚死了一个人……”
班长指了指季伯涵的女友。这位女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玩狼人杀,一个字没说,就要下台了。除了季伯涵之外,她谁都不认识。那么,谁最有可能在刚开局的时候,剥夺她玩游戏的权力呢?
她冷冷地盯着季伯涵。
季伯涵百口莫辩:“我不是狼,我是人。”
女朋友没说什么。她开了一罐可乐,喝了一口,面色如常。
为了缓和气氛,班长说:“大家开始发言吧。”
季伯涵的女朋友刚刚被狼带走了,季伯涵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仿佛完全融入了游戏的场景中,他要铲除剩下的恶狼,为他无辜的女朋友报仇。
他扫视在场的众人,盯紧了林知夏:“如果你是人,昨晚上,狼会第一个杀你。”
“为什么杀我?”林知夏理直气壮地反问。
季伯涵说:“因为你脑袋聪明。上午我们玩运算符的游戏 ,你几秒钟算出答案,超过所有人,让别人玩不下去了,那个游戏就只有一局。”
林知夏使了一招祸水动引:“谭千澈也很聪明。他是我的高中学长,照片和名字都在省立一中的档案馆里。为什么狼不杀他?”
谭千澈笑说:“我的身份清白,纯洁,就像十八岁那年的我自己。你们可别污蔑我。”
接着,他又说:“我是新手啊,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从纳什均衡的角度想,狼杀掉最聪明的人,收益最大。林知夏为什么还在场上,还能继续玩,值得我们深思。另外,季伯涵,你没亮明你的身份,你是人还是狼?如果你是狼,你是不是亲手杀了你的女朋友?”
最后一个问题,一下子问到了关键点。
季伯涵的女朋友目光如同雷电,精准地劈中了季伯涵的脑门。她通过面部表情,无声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杀我?”
季伯涵呼吸凝滞。
不怪女朋友心思敏感……
只怪谭千澈老奸巨猾!
季伯涵与谭千澈势不两立!他的目光炽热如火,锁紧了季伯涵,季伯涵身旁的另一位女同学都羞红了脸,季伯涵却像刺猬一样竖起了一身的汗毛。
班长打了个寒颤,制止道:“别瞪人啊,你们别瞪人。”
班长主持着秩序,让每一个玩家发言
江逾白理清思绪,尽量保全林知夏:“林知夏到现在只讲了一句话,她除了吃红薯,什么事都没干。我确实怀疑她,也想听听她的陈述。”
林知夏左手端着盘子,右手攥住了一双竹筷。她定定地望着其他人,不像是一头恶狼,倒像是一只狼崽。
大部分玩家都把矛头指向了林知夏。他们都知道林知夏聪明绝顶,如果她真是一匹狼,好人阵营迟早要完蛋。
林知夏非常镇定地叙述道:“你们都觉得我聪明 ,都怀疑我。那么,狼群根本没必要杀我。狼群一次只能杀一个人。他们完全可以先杀另一个玩家。然后,在大家投票的时候,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强迫我退赛。”
林知夏的目光从江逾白身上扫过。她毫无顾忌地指着谭千澈:“我觉得,谭千澈必然是一匹狼。谭千澈刚才说到了纳什均衡。纳什均衡和我们这一轮的游戏没关系。谭千澈是全国数学和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获奖人,他不可能犯低级错误,他是在找借口,大家要相信我的判断。”
除了林知夏以外,谭千澈是同学们公认的另一个聪明人。
林知夏和谭千澈已然对立,接下来,就是站队的问题了。
出乎林知夏的意料,杨术文竟然反驳道:“谭千澈不可能是狼。谭千澈不会撒谎,他在我们实验室里没诓过人,没改过实验数据。平常我们有问题来找他,他跟我们说得明明白白的,是的,他论文发得多,有学术道德,没撒过谎。他这个人是什么样,就表现成什么样,他要是一匹狼,他装不出来。”
杨术文牺牲自我,勇敢地支持谭千澈。
谭千澈暗道:他是在诬赖我,加重我的嫌疑吗?
事实上,谭千澈误解了杨术文。
杨术文之所以为谭千澈站队,仅仅是因为,谭千澈经常不遗余力地辅导杨术文的学业,杨术文想报答他,才会帮他洗脱冤屈!
局势变得非常微妙。
场上还有五个玩家。
班长惊叹于众人的演技。他镇定片刻,说:“好了,现在开始投票,谁的票数最多,谁就会被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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