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贾母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先不急。说不得并不用带你外甥女过来。”
贾赦又好死不死地来了一句:“若我说,还是让琏儿一并接过来的好,要不她一个小女孩家家,一个人上路多让人不放心。”
就是迎春都觉得贾赦这话说得不祥,生硬地想转个话题:“说来嫂子这一胎,是老爷的头一个孙子,不知道老爷可想好了名字?”
贾赦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自己低头思索了起来。贾母则是满意地向着迎春点了点头。贾宝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好笑,面上不显,只与贾母闲话。
不想今日想来陪贾母的人有点多,一会儿探春已经领着抱了贾兰的奶娘过来。一见已经有这些人在这里,小脸上先是有些失望,又堆起了笑:“老太太这里真热闹。”
贾母点了点头,让她自坐,又让人把贾兰抱到她跟前,自己逗弄起来。探春与迎春、宝玉两个见过了礼,笑道:“二姐姐与二哥哥在说什么?”
宝玉对探春也实在无奈,这孩子在他这里屡受冷淡,可是下次见了他,却还是笑语盈盈。就算宝玉的内心再强大,可是也不好老给人冷脸,偶尔两人也能说上两句话。加之探春现在又养在王夫人那里,见面的机会也多,让人看着,他们兄妹的感情竟是不坏。
这样的表相,也只好骗一骗不知内情的下人,做为从小与宝玉一起长大的迎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等宝玉想着如何做答,她已经道:“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在请老爷给小侄子起名。”
探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看向正被贾母逗得乐呵呵的贾兰:“兰儿他们这一辈从草字,名字倒不大好起呢。”
贾赦已经问向贾母:“老太太,若是个男孩,就叫贾茂如何?从这孩子起头,也让咱们家里人丁兴旺,枝繁叶茂。”
贾母听了,自己寻思了一下,也就点头同意了。不同意能如何,就以贾赦这个别扭性子,若不是正好在她这里,说不得能自己直接把孩子的名字定下来,问都不问自己一声。
宝玉心下叫了一声苦,还假冒,你怎么不把你孙子叫伪劣呢。只是贾这个姓本就不好起名,不管寓意多好的字,前头加上个贾字都成了假,他也只能自己在心里吐个槽,面上还得赞贾赦一声:“大伯这个名字取得好。”
贾赦得了一屋子人的认可,自是高兴,让人快快地传给邢夫人,免得等孩子出生了,还不知道叫个什么名字。贾母对这个大儿子已经不抱希望,由着他折腾。
一行人在贾母这里用了中饭,又蹭了晚饭,东大院那边还是没有动静。贾母耐不住,一定要自己亲自过去看一回,贾赦也正好借口护送贾母,带了迎春宝玉两个一同前往。
还没等他们走近产房,就已经听到邢夫人中气十足地宣布:“赏,府里服侍的人都赏一个月的月钱,二奶奶这院子里的赏三个月月钱。快些去几个人,给老太太与老爷报喜。”
贾赦哪儿还管贾母走不走得快,扔下贾母自己就大步要走进院子。想想不对,又自己倒退了回来,仍想着再搀扶贾母。要不是看他的胡子也有了白丝,贾母都想呸他一脸,却见已经有快步奔走的下人出了院子,生生把那一口吐沫自己又咽了回去。
贾赦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又把贾母给得罪了,笑嘻嘻地向贾母道喜:“恭喜老太太,您做曾祖母了。”
贾母还没等回话,就听到王夫人正说:“唉,本来是个喜事,可是也不知道姑奶奶那里怎么样了,这孩子洗三满月还能不能办。”
贾赦这就忍不得,再次扔下贾母,自己快走两步,嘴里也不闲着:“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不管洗三满月办还是不办,这孩子都是我大房的长子长孙,身份放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比得了的。”
王夫人不过是心下不服,觉得贾琏媳妇生产的阵仗竟然越过了李纨那时,也是想着挑拔大房对贾敏不满的意思。不想这话竟然让贾赦直接给驳了回来,一个做兄弟媳妇的,如何好驳大伯子的话,只好把更多的抱怨收了回去。
邢夫人却眉开眼笑地对着贾赦道:“给老爷道喜了。琏儿媳妇给老爷生了个大胖孙子。”
怼过王夫人,本就神清气爽的贾赦,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喜,你就不喜了不成。快回去找东西给茂儿送来。多找些玉过来,那个辟邪,省得小人做崇。”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王夫人一眼。
宝玉与迎春已经扶了贾母进院,听了贾赦与王夫人的对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王夫人几年来竟似不长记性一样,屡次让贾赦或是邢夫人怼得哑口无言,可是下一次却还是要说些让别人心生不喜的话。
就是贾母,也只是对着邢夫人问新生儿现在何处,奶娘可是喂过了,身子壮不壮等语,并不看王夫人那不甘不愤的脸。
贾赦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高兴,又把贾母给扔下了一回,讪讪地转着贾母打旋磨。贾母眼风都不给他一个,只让人把自己带来的东西给了张氏的丫头:“好生做了给你奶奶补一补。”
贾赦讪笑:“老太太多少好东西,只赏了药材,怎么不给重孙子些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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