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亲家太太来信了,可是你娘家遇到了什么事儿?”林太太关心地问,这个媳妇她还是越来越满意的,连带着对亲家也多了一份认同。
婆婆问话,贾敏不得不回答:“是有点事儿,只是媳妇不知道怎么与母亲说。”
林太太就笑了起来:“咱们都是一家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事儿难办些,总能商量出个章程来不是。”她可是没有把话说死,说什么一定尽力去做之类,两家再是姻亲,可也得先替自己家里在留条退路不是。
贾敏也知道,这话不说是不行了,咬了咬牙道:“是我母亲,觉得咱们家里去送年礼的几个婆子规矩好,也是忠心的。想着看看咱们家里是如何调教下人的,若是,若是……”实在开不了口,说是自己娘家想着求婆家给教导一下下人。实在太丢脸了。
林太太刚才还有些紧张的神经就松驰了下来,心下还长升起了些自豪之感。可是又知道自己的媳妇是个脸皮薄的,总算是把这脸上的喜色收了一些,没见媳妇现在的脸都红成什么样儿了。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亲家太太能看得起她们几个,也算是她们没给咱们府上丢人。等会儿你赏她们也就是了。对了,亲家太太还说什么?”若是之后是什么,现在林太太可是想听得紧呢。
贾敏面对婆婆一脸的八卦,想着早晚也得让她老人家知道,只好把后面的话含羞说出来:“我母亲想着,若是咱们家里的下人有时间,能挪得开,能不能借上两个,给家里的奴才们讲讲规矩。”
若是这样的话,林太太还真是不好直接答应:别看大家都是姻亲,将来这林府总有一天还是得贾敏管着。可是再怎么是姻亲,也是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各有各的过法。让自己家的奴才去给人家的奴才教规矩,就算是亲家自己提出来的,将来有个不好,也容易生怨不是。
林太太只好把这个问题重新推给自己的媳妇:“那你看此事可行不可行?”
此时林如海恰是下了衙,也来给林母请安一起用饭,正听到此语,不由得问道:“母亲还有什么委决不下的不成,要问敏儿可行不可行?”
林太太就只看着贾敏不说话。此事还是由着贾敏说与儿子的好,自己在他们夫妻之间总是外人,何况又事关贾家,无论他们夫妻如何处理,自己最后都不想着落下埋怨。
贾敏只好再次把贾母的话说了一遍。林如海终是个男人,心思没有女人那样细腻,只觉得贾母是一心为了贾家好,才不顾着脸面求到自己家里。加之这些日子以来,他与贾琏贾珠两个送的武师一起练习,自觉身子轻快了不少,精力也旺盛许多,又有贾敬通报之谊,正是对贾家好感从生的时候。因此想都没想就说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难得岳母不嫌咱们家下人规矩粗陋,自是要送人过去的。正好我给两个孩子找的先生也已经说妥了,就让那先生带两个人过去便是。”
听自己儿子一脸轻松地就答应下来,林太太几次想张口都又收了,总不能让媳妇觉得自己舍不得两个下人。只是这去的人是谁,还得斟酌一二。
最后定下去贾家的,是林家二管家夫妻,两个都是出了名的话少能任事的,想来不会给主子惹什么麻烦。而林如海给贾琏两个找的先生,是一位老举人,姓刘,家里也是世代耕读的。本是小有薄产,日子得过,加之年纪上来了,也就没有继续考下去,本想着做一个富家翁平安一生的。
谁想天有不测风云,一场风寒下来,他的独子竟抛下老两口而去不说,就是他的夫人,也抵不得独子身故之痛,随着去了。他本还有几房近支,却为了他那点产业争着要入嗣。老先生烦不过,才兴起了为人做幕的念头。只是他年纪大了些,人家收幕僚又觉得用不得几年。如此不高不低的,就让林如海打听到了。听说只是教两个孩子举业,那刘举人觉得还算轻松,也就答应了下来。如此正好带着林二管家一起来了金陵。
等他们来了金陵的时候,年节早已经过完,就是正月也已经出去了:人家林太太是讲究人,不可能让自己家的下人大正月里头的跑到贾家。
这边贾母也已经得了信,早早地让邢夫人先收拾出了一个院子,即做先生的住所,也算是贾琏贾珠两个上学的地方:原来不过是在贾赦的外书房,由着跟贾赦的那个李先生教导。现在有了正式的先生,可不就得重新收拾出地方来。
就是林二管家夫妻,也是收拾了客院出来,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下人不是。那林二管家夫妻也是实在的,看到给自己住客院,心下就忐忑起来,求着邢夫人道:“舅太太知道,我们不过是下人,怎么好住在客院里头。没得坏了规矩。只求舅太太随便指个地方,能睡觉就成。”
因为林二管家夫妻摆得正自己的位置,就算是不理解贾母为何非得从林家求了人来调教奴才的邢夫人,也觉得林家的奴才规矩还真是不错,仅守本分这一条就比自己家里的奴才强出一条街去了。只是让林二管家夫妻住客院是老太太特意交待的,她也做不得主换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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