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冤大头的王公,第二日带着两个儿子和厚厚的礼物,再次登上了荣国府的大门:昨天他连夜清点了自己老妻的嫁妆,发现自己女儿胆子那么大,手那么黑还真是有本而来的。所以如今的王太太已经去佛堂念经去了。可是他自己又实在没有脸上门,只好拉自己两个儿子过来充数。
他想得很好,自己大儿子与贾赦交情不错,那可是一起进过青楼、打过架验证过的。而贾政对二儿子一向很敬重:谁让人家王子腾会读书,而贾政一见了读书人就心向往之呢。
谁知道迎接他们的,只是荣国府的管家赖大,就算他脸上与别人不同地堆了笑,可是王家父子还是觉出了这府对他们的不欢迎。只是昨日王家兄弟都知道了他们好妹妹做的事,现在人家贾家还能派个管家出来接他们已经算是大度了。若是王家兄弟碰上谁把自己老娘气昏了,不直接把人打出门才怪。
兄弟二人难得一致地觉得,自己家的这个大妹妹还真是不靠谱,连累了老子娘不说,就是自己做兄长的也得跟着一起丢脸。有这样的妹妹在,还真是悲惨。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世界上比丢脸更加悲惨的,是丢脸加上丢钱。
王公不知道两个儿子所想,可是他知道自己家人此时一定不能露出一点的不耐。好在看了两个儿子之后,发现两人脸上就算是严肃了一些,可是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指摘的。毕竟贾家现在还有热孝在身,他们要是人人都笑嘻嘻的,那才是来结仇呢。看来还是自己会教儿子呀,看看两个女儿,让他们那个眼皮子浅的娘教成了什么样子。
回去就给自己的两个孙女请教养嬷嬷,象大女儿这样的有一个就已经是不幸了,孙女可万不能随了她们姑姑。贾母还不知道自己一个昏倒的举动,就让日后王家的女孩逃脱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命运,要不非得让王家再多出些银子不可。
接待王家父子的地点,不是什么荣禧堂正堂,只是在贾赦的外书房。若是只有王家兄弟上门,这样的安排无可非议。可是今日有王公一起,就有些轻慢了,他可是与贾母一辈的人物。
不过贾赦觉得老太太说得有理,现在是王家上门来求着他们贾家,所以没有必要对他们太客气:有些人就是把别人对他的客气当成福气,觉得是应该的。其实就是给脸不要脸,那还给他们脸做什么。
一起坐等打王家脸的,还有贾政,外援还是贾敬。谁让贾赦袭爵的折子还没有批下来,而贾敬身上好歹有个三等将军的头衔。
礼不可缺,再是恨得牙痒痒,也是一群人相对作揖打恭地礼让了一番,才分宾主落了座。王家先是呈上了自己带来的礼单,王家兄弟还要去给老太太请个安什么的:通家之好的晚辈,给长辈请个安问的好,才亲近不是。
不过贾家完全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只说老太太让太医看过,说是再不能经了气恼,否则会有卒中之患。此言一出,王家的三个男人都有些尴尬,知道正题来了。
不过王公还是想努力一下,又说起了自己可以帮忙出面走动,找人脉帮贾赦早日袭爵,暗示贾家也不是完全没有有求于王家的地方。
谁知道贾赦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竟然说什么此事自有圣意,何况自己家里现在即在守孝,又担忧老母之病,所以圣人赏个什么就是什么,想什么时候赏就什么时候赏。
得了,人家都说自己无欲则刚了,那也就别说什么虚的了,直接上干货吧。于是王公自己先拿出了一沓子银票,递向贾赦:“昨日老朽已经说了,会将那孽女侵吞公中之物补齐,现在还请大侄子看一看,这十万两银子可够不够用。哈哈,咱们毕竟是亲家,有事好商量。若是大侄子觉得不够,只管开口就是。”
王公就算还有后手,可是他也觉得自己拿出来的银票不少了。这都快赶上自己女儿当年的陪嫁了——所以一下子就拿出这么些银子,王公是想着在声势上压贾家一头,看吧,我们家不差钱,都是那个大女儿自己做下的孽。
谁知道贾赦接都没接那沓子银票,只是对贾政示意了一下:“老二,把昨日发现公中少了的财物单子,请王公过一下目。”老太太可是说了,那二十八万的缺额可都要算到王家头上,现在将将三分之一,怎么能让也十分珍视自己私房的贾赦满意?
王公闻言脸上就是一僵,不过他那笑容还在继续:“不必不必,想是缺少的有些是贵府祖传之物,这个还真是不好估价。也是老朽上了年纪,思虑不周。胜儿?”
王子胜来到贾赦面前,也同样地递了一沓子银票,面额与薄厚都与王公所出的差不多。贾赦一面心里暗自佩服老太太对王家人了解之深,一面继续对贾政道:“老二你也真是,如此磨蹭做什么。让你拿昨日公中所失物品清单,你把那个王氏放……”
没等那利子钱三个字出口,王公已经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就不必看了。我昨日即是说此事由王家抹平,王家说话算数。大侄子很有国公风范,让我这老不死的也替国公欣慰。总算是后继有人了不是。子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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