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了人的贾赦,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又来到了荣禧堂。刚才有外人在,母亲可能是为了府里的面子,破天荒地说了自己的好话,那自己还是早些向母亲请罪吧。不管怎么说,母亲也让自己逃过了背负不孝声名不是吗?
见贾赦再一次来到自己的房里,贾母就知道刚才自己与王太医的对话,对这个大儿子还是有所触动的。这就好,心结不是一天可以解开的,只要贾赦能体会到自己的善意,那日后母子关系就还有修复的可能。不过贾政那里,就得想别的法子了。
因为刚喝了药,所以贾母的精神还算不错,借着这股子精神劲,她要先把第一步走出去。
“老大、老二,你们父亲已经去了,日后这贾家,可就要靠你们了。尤其是老大,你父亲的遗折已经奏上去了,无论如何你是袭爵的人。”贾母一面观察着两个便宜儿子的神色,一面想着下一步的措词。
同时贾赦也有些紧张,上一次太太就是用这样的话开头,说什么自己会袭爵,比老二得到的多,所以这府里的事务就交给老二打理,荣禧堂也让老二住进来。还说什么自己要送灵回金陵,老二住进来可以就近孝顺她老人家。
要不是说这话的是自己老娘,贾赦都想呸她一脸:既然知道两人同样是儿子,那怎么送灵另一个儿子就不用去,还不是为了让他的好二弟可以留在京中接手荣国府的人脉。当时自己不过是质疑了一下,太太就直接昏了。现在,难道是要旧话重提?那自己一会儿是该答应,还是该再次请太太三思呢?
那边贾政的脸上可就隐隐有些兴奋,他也觉得太太这是要重新让自己住进荣禧堂了。荣禧堂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整个荣国府的正房,能住进荣禧堂,就是当然的当家人,自己别看不能袭爵,可是能掌了府里的大权,也一样可以当家作主!
把贾赦的隐忍与贾政的兴奋都看在眼里,贾母接着说道:“所以这府里的称呼还是要改一改,如今琏儿也大了,你们兄弟都改称老爷,媳妇们都改称太太,琏儿还是称少爷。至于我,”想着自己前面那一个老字,贾母心里还是有些挣扎。可是不改也不行,总不能在称呼上,与自己的儿媳妇们成了一辈:“就是老太太了。”
虽然贾母只提了贾琏,没提贾珠与元春,让贾政心里不大得劲,不过因府里将来是贾赦袭爵,他就是想开口也没有置喙的地方——要不是前段时间忙着办丧事,这称呼早就要改过来了。得到了两个儿子的认同,贾母接着说:“至于这荣禧堂,原来是我想差了。”
此话一出,贾赦先就惊疑起来,没办法,谁让贾母这人在他这里的信用不高呢,每次一对他说好话,不是想着他的私房,就是要让他做什么自己做不到的事。不过他也算是让贾母突然昏倒的能力给锻炼出来了,没有急着开口,怕自己再把老太太给气昏了。五十多岁的人,老是昏倒可不是什么好事。
贾政的脸可就精彩多了:先是不可置信,再就是怀疑地看着贾母,想看看这老太太是不是在给自己的兄长下套。不过此次他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贾母已经又说起她下一步的打算:“原本我想着,老大还不知道要袭个什么爵位,这荣禧堂可是国公的规制,总是要改制的,所以老大也不必急着搬进来。而老二一家就算是住进来,老二是知礼的,也不会住到正房,只在厢房住住不算什么。可是听了老大的话,我才明白,在外人眼里不是这样的。”
硬要为原主的做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还真是难为人呀。有两个不大聪明儿子的好处在此时也就显示出来了,两人都接受了贾母提出的这个理由,尤其是贾赦,还为自己误解了母亲有些汗颜。贾政那里倒也不是没有怀疑,毕竟这前后的反差太大,平日里贾母一直都把他捧得太高了,让他觉得自己要不是晚生了两年,这府里的一切可都是他的。现在贾母突然改口,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不过贾政一直还是很会装十三的,他知道自己在母亲这里所以一直得到偏爱,爱读书那就是幌子,而听话孝顺才是主要的。所以就算是心里并不认同贾母的话,他也准备私底下再问贾母,而不是当着贾赦的面就反驳老太太。谁让贾母前一次昏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
看两个便宜儿子至少表面上接受了自己这个理由,贾母又道:“老大说得对,若是老二一家子住进了荣禧堂,不管他们是住在正房还是厢房,在别人眼里咱们家可就是长幼不分了。就是皇家看了,也会认为咱们府里对皇家的命令不满,将来可就是了不了的祸事。”
贾母也知道贾政心里一定不满意,可是她有让贾政不敢提异议的办法:这货就是个窝里横的,一面对有点权势的人就怂了。没看原著里一个忠顺王府的长史,都能让他作揖打恭的?现在祭出一个比忠顺王府还有权势的皇家来,不信他不继续装孙子。
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是有道理的呀。贾政脸上的表情全成了后怕与庆幸,再没有不可置信了。嘴里还不忘记拍贾母的马屁:“还是老太太考虑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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