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森见司亦怀没有点头，以为他还在顾虑厉戎深和顾曦的关系，便又继续敲打。
“顾曦这个孩子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孝顺懂事，做生意也是一把手，谁能够娶到那都是福气，之前她倒是和傅一珩，就是你舅舅外面那个儿子，有一段缘分，可是那小子呢，身在福中不知福，害得我老头子没了那么好的孙媳妇，现在想想，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厉森边说边看司亦怀的反应，见他低着头有些思绪，顿了顿，问他，“难道你是在介意顾曦之前和傅一珩的事？”
“当然不是。”司亦怀耐心的解释道，“不合适就分开，这没什么，我反而觉得，顾曦拿得起放得下，性格很好。”
“不愧是我厉森的外孙，有眼光。”厉森笑着说，“既然这样，我也该尽一尽做外公的本分，替你促成这件事，明天，我亲自到顾家去，谈谈你们的事，哈哈哈......”
这时，厉戎深冷冰冰的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乱点鸳鸯。”
声音虽然不大，厉森还是听见了，立刻就把脸拉了下去，不耐烦的瞪着他。
要不是看着司亦怀他们今天刚回来，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说话不阴不阳的，那是该对长辈说话的语气吗？
向来这种时候，白婉婷都是会主动站出来打圆场的，但这会儿她坐在沙发上，嘴角微微翘着，脸上却笑得有点勉强。
之前厉森对顾曦那么反感，给了她一种错觉----厉森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顾家，瞧不上顾曦的。
然而现实却狠狠的打了她的脸，在厉森眼里，她只是顾曦的替代品而已。
论身材样貌学识涵养，顾曦哪一点比得上她？
论对厉戎深的了解，顾曦更是比不上她一个手指头。
无论什么时候，厉戎深只要勾勾手指头，白婉婷就知道他是点头还是摇头。
顾曦呢，连小小一个顾氏都看不好，有什么资格和她比。
一时间，气氛就有些尴尬，好在管家走出来叫众人吃饭，才缓和了气氛。
饭桌上，众人各怀心思，厉森却是打定了主意要撮合司亦怀和顾曦，一个劲的从司宇航嘴里打听消息。
白婉婷和厉戎深突然就成了透明人，没什么存在感，吃完饭，两个人就直接离开了。
坐在车上，白婉婷故作随意的开玩笑，“老爷子最近精神好了不少，操心咱俩的事情还不够，现在又给外孙牵红线。”
厉戎深听到“咱俩”愣了一下，薄唇轻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
这话听上去不甚在意，有些嘲讽的意思，白婉婷就下意识望了过去，“司亦怀和顾曦各方面都那么合适，万一就让老爷子促成了呢？”
厉戎深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有万一。”
他一向是惜字如金的，此刻也没什么特别，就像在做项目决定，看准了就下，但白婉婷的心却猛地震了一下。
不为别的，只为厉戎深的说那四个字时候的底气。
厉戎深是个固执近乎执拗的人，一旦认定了，哪怕付诸数倍的代价也不遗余力的做到。
而他否定顾曦和司亦怀的那一瞬间，白婉婷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厉戎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认定了顾曦，所以司亦怀不会有任何机会。
想到这个，白婉婷深深的皱了皱眉。
这样不行，她必须做点什么。
......
时间过了一个星期。
厉戎深临时被叫到大会议室开董事会。
他进门的时候，其他股东已经都到齐了。
“开始吧。”坐下之后，厉戎深才拿起桌上早就放好的文件，查看会议的内容。
只是在第一页扫了一眼标题，厉戎深眉宇间就皱起沟壑。
#关于取消和顾氏集团长远合作计划提案#
这时，白婉婷率先开口。
“临时把各位董事叫回来，实在抱歉，事出突然，我刚回国不久，不能轻易做这么重大的决定，本着谨慎的态度，只能请大家回来。”
“青城煤矿是顾氏和厉氏继之前的合作之后，启动的第一个全国性的项目，对于双方都是至关重要的一步，然而，原本该在签署合同之前做好的产地调查，可开发的长远性研究，政策方针......”
“这些本该由顾氏完成的考察工作，出现重大失误，直接影响整个项目的进度，甚至有叫停的风险，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我认为，顾氏资历尚浅，暂时还不具备和厉氏合作的资格，应该立即停止双方的一切合作，避免将来面临更大的损失。”
话音落下，董事几乎一边倒的点头赞同。
“顾氏的发展的确是太慢了，如今做主的又是个年轻的丫头片子，看事情还是太表面了。”
“才刚做出点成绩就得意忘形，实在令人失望。”
“依我看这个项目的损失就该让顾家全部承担，让那个叫顾曦的丫头狠狠长点记性。”
“郑董说的对，没理由让咱们做这个冤大头。”
“......”
董事们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早有预谋似的，矛头直指顾曦。
白婉婷见状也不再多说，淡定坐在位子上，慢慢的翻看面前的资料，一切仿佛只是公事公办。
交头接耳的讨论声音就小了下去，等着最后进行投票议程，就能结束这次会议。
很快，一直在旁边记录会议的小助理站起身，推进会议进程。
“现在，就‘即日起停止与顾氏集团的一切合作’，请各位董事投票，赞成的请......”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厉戎深低沉沙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等一下。”
闻言，所有人的视线都望了过去。
厉戎深端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漠，没有丝毫动容，维持着一贯的疏离。
“顾氏是我引进的合作方，我对其发展前景和现任总经理的能力都很看好，我个人认为，实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不宜做出任何制裁手段。”
闻言，众董事一致的愣了神。
这还是那个不讲人情只讲利益的厉戎深吗，为了区区一个顾家，居然当众护短？
然而，董事们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忌惮厉戎深的雷霆手段，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
就在这时，刚刚得到众人肯定的郑董主动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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